好莱坞摄影师从古典油画中学到了什么?
绘画和摄影大师杰作中用光的另一方面,是那种被称作“电影的特性的东西,早期艺术中使用的这一想法,之后被用在了电影中。卡拉瓦乔、乔治·德·拉图尔、维米尔、伦勃朗、大卫、赛德华·霍普和安德鲁韦思有着非常不同的绘画风格,但他们都是通过光线和构图讲述着各自的故事。
他们通过光线的方向创造出一种氛围,引导观众的视线环顾他们仔细构图的画布。同这些元素一起,画面中被完美配置的最精彩的部分将观众视线吸引到画框中特定的区域。对绘画中的对称性以及计算精准的非对称性加以研究,并搞清楚光的方向和质量。问问自己,在绘画中有一个强光源吗?它从哪儿来?怎么从辅助光一侧平衡它?或者不做辅助光的平衡,而是创造锐利的阴影和巨大的明暗反差?有顶光照明主体吗?绘画创造出了怎样一种氛围?怎么把它运用到你的影片类型或主题上?观摩大师的油画将帮助你考虑画面中构图的平衡,考虑利用整个画面空间去讲述你的故事。
借鉴于绘画的“明暗对照法照明”运用于很多影片中,这种照明风格具有极大的光亮与阴影的反差。“明暗对照法”的定义取自17世纪的一个美术运动,通常在绘画中见到,但也用于木工,蚀刻版画和雕塑。画家卡拉瓦乔,伦勃朗,拉·图尔在他们的画作中经常使用这种光质。通常会有一个强烈的单光源从某一角度照射过来,在对面一侧投下浓重的阴影事实上这些画中有很大部分是宗教题材,如卡拉瓦乔的《圣马太蒙召唤》中那强烈的光线,犹如来自天堂的神圣之光。在伦勃朗的作品中,光线的来源不一定有宗教性质,而可能来自蜡烛或一扇门窗的单个光源:而浓重的阴影再度声称,相应的高光有意落在画中的某一面积上,引导我们的视线,在电影里,我们也可以运用相同的方法。
明暗对照法是一个表现明暗之间反差的技术术语。它一般适用于那种影响整个构图的明显反差,但是也被艺术家和艺术史学家更为技术性地用来表示光的反差的效果,有时这种反差不一定很强,只是为了在塑造像人体这类三维物体时表现出体积感。这一术语更为专业的使用是“明暗对照法木刻”,是指使用不同木材来印制的套色木刻画,每一块木材使用不同的彩墨;以及“明暗对照法绘画”,是指在彩纸上用暗色媒介以及白色加亮所绘制的图画。
对电影而言,“明暗对照法用在电影摄影上,是指为创造影片中明显不同的亮暗区域所使用的极端低调的照明,尤其常用在黑白电影中。
很多电影都利用明暗对照法照明,运用单光源照明场景。想想斯托拉罗拍摄的《现代启示录》结尾的那个段落,对白兰度只用一个灯打光,使他的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中;还有经典范例:库布里克的《巴里·林登》,其中许多场景都只用一根蜡烛照亮。几乎所有使用单光源照明,只用一个强硬的主光而不用辅助光,以创造浓重阴影的影片,都是模仿了绘画中的明暗对照法风格。
卡拉瓦乔是一位电影发明之前的伟大电影创作者。他像摄影大师那样构想被摄主体和构图,选择人物,设计服装和布景,并给它们打光,他像个数世纪之后终于从自然光走到人工光的电影创作者。
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画家影响了17世纪荷兰大师的作品,而这两群人都成为处理光线的情感效果的大师。荷兰人和佛兰德人常常画普通生活场景,其中光线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荷兰绘画大师乔纳斯·维米尔的作品,经常被用作影片的参考,因为它们通常使用从画左一扇窗户射进来的有着强烈方向性的光源,而色彩也极为微妙。在电影里,从窗户射进来的方向性光线被认为是“光源光”,常是画面里最强的光,也被称为“主光”。维米尔画作中光的质量并不使用明暗对照法那样有极大的反差,而是呈现一种柔和的粉彩效果。阴影比较柔和,色彩的处理也比明暗对照法更平淡,尤其是根据一天中的时间而定:清晨的光线一般比傍晚的琥珀色调冷些。维米尔的室内画构图远离窗户,表现出更多的反差,因为当时使用的是蜡烛或灯笼光源。在这些画里,光线因为来自灯或蜡烛而变得方向性很强,又因为缺少辅助光而带有琥珀色调和幽暗的阴影。
2003年的影片《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由彼得·韦柏导演,爱德华多·塞拉的摄影优美绝伦,整部影片使用了维米尔绘画的风格、色彩和光效。因为故事是关于维米尔的,我们可以看到模仿绘画作品对一部影片的直接影响,而在纪录片和故事片编剧导演所钟爱的关于沃霍尔、弗里达·卡洛、欧姬芙、达利、戈雅、凡·高和米开朗基罗的影片里,我们也能感觉到类似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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